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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子开多大才能让各方满意

  今年3月初,记者在北京市朝阳区东八里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采访时发现,40分钟内,共有12名患者出入诊室,其中约有一半是专门来开药的,但有些人拿不全药,有些人则干脆空手而归。“咱们这儿没有这种药,您可以到附近的药店或大医院去买。”该中心医务人员每天数十次地重复着这样的答复。相同的问题也同样困扰着北京市其他社区卫生服务机构和居民。

  “药品品种不全”问题排首位

  北京市石景山区的张奶奶是一位慢性病患者,每天要吃4种药。可这几年,她在自家门口的社区卫生服务机构买不到一直在用的降压药压氏达和治疗糖尿病的格华止了,因为这两种药没有进入北京社区用药目录。现在,她不得不坐1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到解放军总医院,再排1个多小时的队才能拿上药。

  家住朝阳区的王大爷也有着相似的烦恼:“中风恢复期用的药波立维和溶栓药曲克芦丁片,在社区医院都买不到。”曲克芦丁片零售价格每100片仅为1.89元,断货已经1年多了。社区卫生服务机构问过厂家才知道,因为太便宜,厂家不愿生产。

  去年年底,方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面临着10毫升生理盐水、安痛定、柴胡针等“小药”严重短缺的问题,该中心药剂科主任常利杰反复了解后才得知,是厂家出了问题,正在停产整改。

  记者了解到,社区医院药品招标采购实行“一品一规一厂”的单一货源制,一旦某个环节出现问题,药品就会断货。

  乳酶生片、妇科千金片等专科用药在社区卫生服务机构也难见踪影。“基本药物目录里,儿科药等专科用药只有极少的品种,13岁以下的孩子来看病,我们都建议去大医院,因为没有合适的药可以用。”宣武区一位有着30年从业经验的老药师对此很无奈。

  北京市卫生局基层卫生处处长许峻峰说:“我们处每年都对北京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进行评价性调查,去年调查结果中,‘药品品种不全’排在问题首位。”

  国家基本药物销售额仅占30%

  北京社区卫生服务机构现行的基本药物目录可以追溯到2006年。这年年底,北京市在18个区(县)的2600个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站)推行社区医疗机构零差价配送制度,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仅供应312种药物,全部实行零差价、统一采购、统一配送。

  北京市一家社区卫生服务机构的一位药师说,那段时间,时不时有患者在取药窗口闹情绪,因为长期使用的品种未进入药品目录,一部分药物就无法在社区买到。

  2009年,北京市在国家基本药物的基础上,结合原有社区用药目录,将519个品种、1500个品规的社区常用药列入北京市基本药物目录。各区(县)还形成了各自的“非零差目录”,社区卫生服务机构可以通过市级平台采购基本药物目录以外的一些药品。北京市规定,社区卫生服务机构原则上不得采购这两个目录以外的药品。

  根据该市社保中心要求,社区卫生服务机构基本药物的销售额要达到全部药品收入的80%。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天坛医院药剂科主任赵志刚领衔的《北京社区医院药物利用与评价研究》课题,从2009年起对北京市56家基层医疗机构用药情况进行研究,至今已有3年多时间。“数据显示,北京社区卫生服务机构基药销售金额占比基本保持在60%左右,其中,国家基本药物仅占30%左右。”

  简单扩容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面对社区卫生服务机构的用药困境,复旦大学药物经济学评价与研究中心主任胡善联认为,新版基本药物目录应当适时调整增补药品品种,特别是增加儿童、老人、妇女等重点人群常见病和慢性病防治用药。同时,对很少使用的基本药物予以剔除;在遴选药品时应适当引入药物经济学和药品预算的概念,选择性价比高的基本药物。

  “同时,允许基层医疗机构使用部分国家基本药物目录以外的药物,但不是零差率销售;对一些常用药物考虑实行参考定价,即医疗保险对同一类药品支付统一的价格,如果使用某些品牌药的话,超出部分要由个人支付。”胡善联解释说,这是通过价格和病人自付的手段,引导患者选择价廉、保质的基本药物。

  不断完善基本药物目录固然重要,但在北京市卫生局药械处处长岳小林看来,解决社区用药所存在的问题并不能简单采取“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办法。“以三级医院与社区医院用药衔接问题为例,需要捋顺各级医疗机构的分工和定位,简单扩容基药目录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药品问题不仅仅与药本身相关,更与整个医改设计相关。”岳小林说。

  专家和医生还呼吁患者改变固有思维定式。“一位患糖尿病的老先生,只认合资药格华止,可是在我们社区医院买不到,他就把我们投诉到卫生局。老人说,三甲医院的知名专家告诉他,就得吃这种药,其他药不好使。”常利杰说,事实上,在北京市基本药物目录里都有相同成分和疗效的其他厂家产品可替代格华止、压氏达,没有证据证明这些药在疗效方面有显著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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