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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医生的故事:医学有错

   人类对自然的认识,我们对人体和疾病的认识,都会有局限性、相对性,甚至有错误。

  妇产科学史上有两个突出的事件,发生在上世纪60年代。一是应用乙烯雌酚对相关妇科疾病的患者进行治疗,结果导致这些患者生的女儿长到十六七岁的时候,很多人得了阴道腺病,甚至后来发展为透明细胞癌。一个大家习以为常都去用的药,在20多年后遭到了惩罚,方才“叫停”。

  而另一个叫“反应停”(沙利度胺)的药,却为另一场灾祸扣动了扳机:那些用“反应停”治疗早孕反应的母亲,不幸生出了短肢畸形儿(又称海豹胎)。1984年,我到挪威奥斯陆期间,正值奥拉夫国王五世的82岁寿辰。人们穿着民族盛装,到广场向阅台上的国王一家致意,还有82个学生方队欢呼雀跃地从皇宫前走过。令人惊愕的是,组成最后一个小方队的,竟是一群海豹畸形儿。他们没有上肢,蹒跚而行,由家人陪伴。人们禁不住肃静起来,国王甚至走下阅台,表达他的关切之情!

  不是国王的错,甚至也不是哪位医生的错,因为大家都这么用。

  医学有错,人们的认识有错。

  我们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实际上受到很多限制。美国哲学家罗蒂说:“关于什么是真的共识,不过是一种社会和历史的状态,而并非是科学和客观的准确性。”

  典型的例子还有。1949年的诺贝尔医学或生理学奖获得者莫里茨提出前额叶脑白质切除术治疗躁狂症后,美国有上万名患者接受了这种手术,但术后出现了严重的并发症。

  错误和挫折教训了我们,使我们变得聪明起来,然后少犯错误,但大概很难做到完全不犯错误。此乃认识论之必然矣。

  让我们重温《昆虫记》作者法布尔的话吧:“不管我们的照明灯烛把光线投射多远,照明圈外依然死死围挡着黑暗。我们的四周都是未知事物的黑洞……我们都是求索之人,求知欲牵着我们的神魂,就让我们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移动我们的提灯吧。随着一小片一小片的面目被认识清楚,人们最终也许能将整个画面的某个局部拼制出来。”

  请注意,如此做也只是“也许”,只是“整个画面的某个局部”!对于医学、医疗,医生应该审慎地这么看,公众应该理解地这么看。因为医学有局限性,医学在发展中。

    (郎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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