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医生的故事 决策与技巧
我们常说,一个成功的手术,决策占75%,技巧占25%。这表明了决策和技巧的关系,表明了决策的重要性。
临床医疗的决策包括详细的病史询问、全面的体格检查和相应的辅助检查和化验、诊断和鉴别诊断、治疗方案。如若手术,则有手术方式,甚至考虑到入径或切口、手术范围、术中可能遇到的问题和应对措施及准备、术后辅助治疗、随诊等,这样一个完备、严谨的计划方案,便是决策。术中的操作技巧、各种治疗的具体实施,是实现或完善决策的过程,亦应周全。
人们可能更在意技术,年轻医生也可能更注重技巧,这些固然都没有错,但关键仍然是决策。医学不是纯科学,临床不是纯技术。论技巧,一位医生的手技无论如何高超,都不及一个普通的杂技演员,那种技巧可以做到丝毫不差、天衣无缝,臻于完美。医生实际却做不到,因为临床技术是在一个活的机体上完成一种仁爱之举,而并非一尊雕塑。当然,好的熟练的外科操作也是一种美!
林巧稚大夫曾通俗而深刻地说:“街上的鞋匠,经过训练也可以完成一个手术,但他当不了大夫。”匠人好做,大夫难当。这使我想起“文革”期间,要打破“医、护、工”的界限,我们一上班要墩地、铺床、开饭,护士要上台手术。我带着她们做,像带人跳舞一样,我怎么说她们怎么做,甚至也可以切下子宫。当然,护士还是当不了大夫,因为她们不知道为什么要切子宫,不知道术中遇到问题怎么办。没有决策、不懂决策,仅仅会一些操作显然是不行的。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对于一位年迈的外科大夫,他或许更关心自己还能不能上手术台。“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也许他真的老了:眼睛花、手发抖、反应慢,新的器械不太熟悉,但他仍是年轻医生的主心骨、靠山、后盾,因为他善决策、有经验,能明方向、去迷津。也许他只是来参加术前讨论,或者手术时看一看,或者只是在医院里,但都是力量!
这又使我想起诸葛孔明坐在推车上,“羽扇纶巾,樯橹灰飞烟灭”。
(郎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