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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价“松绑” 看看国外怎么做

    药价事关民生,也是“看病贵”这一老问题的成因之一。我国自6月1日起取消绝大部分药品的政府定价,建立以市场为主导的药品价格形成机制。药价“松绑”后,关于药价会不会大涨、政府怎么监管、“以药补医”顽疾能否破除等问题,疑虑难免。 
    其他国家的药价怎么管?有没有可借鉴之处?新华社驻多国记者实地体验,为你解读。 

    德国:全国统一价,严防乱开药 
    与日本等不少国家一样,德国实行医药分离制度,无论是医院还是诊所,都不设药房。看病后,患者可拿着医生开的处方到任何一家药店买药 
    特别之处在于,德国法律规定,药店不得连锁经营,所有处方药的价格全国统一。 
    驻柏林记者郭洋介绍,就处方药而言,“同一种药品,无论在哪家药店购买,价格都一样”。对非处方药,药店可自行定价,但医疗保险基金一般不支付非处方药品费用。 
    郭洋说,德国绝大多数民众参保法定医疗保险,药费由医保基金承担,人们买药时通常只需额外支付几欧元附加费。“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保险基金掏钱多,保费自然就不低。为了将保费控制在人们可承受的范围内,德国政府出台多项规定,防止药价过高。例如,药店和药品批发商只能从药价中获取固定比例的利润。” 
    德国市场上有很多成分、质量、疗效相当的药品,价格却各不相同。针对这类药,医保基金通常会规定固定参考价。如果药价超过参考价,投保人有两种选择:自付超额部分,或改买其他疗效相当的药品。郭洋发现,实践中,投保人一般不愿自付超额药费,制药公司也就较少提供价格超出限额的药品。 
    德国市场上的药品可分为专利药和仿制药两种。新药受到专利保护,允许自由定价。专利保护到期后,生产仿制药的企业不断出现,药品价格也就随之下降。 
    德国法律规定,无论专利药还是仿制药,制药公司均须给保险基金一定比例的折扣,但如果仿制药市场价已低至一定水平,制药公司可不给医疗保险机构折扣。郭洋说,这一规定有助降低药品进入市场的价格。 
    除法定折扣外,医疗保险机构通常还会和制药公司讨价还价,争取更多折扣。 
    按照规定,如果医生没有开出特定药品,只是注明某种有效成分,药店人员有义务向消费者出售效果相当、价格低廉的仿制药。另外,如果投保人的医疗保险机构与药企就特定药品签署折扣协议,药店人员还有义务优先向消费者出售协议药品。 
    医生从药企拿回扣的现象德国同样存在,但并不常见。郭洋从柏林一家药店工作人员那里得到的解释是:首先,药店主要销售医保基金与药企达成协议的药品,医生的影响力有限;另外,如果一名医生经常给患者开过多的药,医保基金会从统计数据中发现,并要求医生支付相应损失。 

    日本:医保覆盖率高,医药两分离 
    驻东京记者蓝建中了解,日本值得借鉴的做法包括医疗保险覆盖率高、医药分离等。 
    蓝建中说,日本也曾面临“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根本原因在于长期“以药补医”。为此,日本政府1957年建立了强制全部国民加入的“国民健康保险”。他了解到,目前日本超过99%的人口已经纳入国民健康保险的管理中,号称“覆盖率世界第一”。 
    “这一举措基本切断了患者作为个人与医药行业的经济关系,医、患、药三者的经济关系就转换成了医、保、药三方。这一转换,正是改变以药补医现状的基础。” 
    过去几十年来,日本持续大幅提高医生的诊疗报酬,使医生的主要收入来源从药品变成了医术。正如蓝建中所说,在日本“看普通小病诊疗费非常贵,开药却很便宜”。 
    不过,如果参加医保,个人只需承担30%的费用,“诊疗费就相当便宜了,药费更是便宜很多”。 
    蓝建中去年未参加医保时曾在深夜看过一次眼科,全额自费加上夜诊费总共2.8万日元(约合1450元人民币)。他女儿未参加医保时看一次感冒诊疗费8000多日元,拿药2000多日元。他说,参加医保后,诊疗费只需支付30%,看感冒拿一次药只需870日元,而女儿现在由于参加了医保和每月1000日元的婴幼儿保险,看病吃药完全免费。 
    日本实现医药分离的一大措施是将药店从医院剥离,作为独立行业发展。 
    据统计,日本药店的数量2011年达到54780家,比20年前增加一半。蓝建中说,他的住地四面步行10分钟路程内都有大医院,小诊所更是遍地开花,而这些诊疗机构附近都聚集着大量药店,日语称为“药局”。 
    在政府协调下,大部分药局已经从出售非处方药的小店,进化到具备针对各种处方出售药品的能力。这种进化得益于专业药剂师队伍的发展壮大。截至2011年12月,日本拥有注册药剂师27.65万人,是1990年的两倍。所有药剂师都经过大学药学部以上专业培养,并通过考试持证上岗,有权核实医生开具的处方。 
    有了这些高度专业的药房,患者对医院的依赖程度相对降低,有助政府管控药价。 

    俄罗斯:洋药土药两重天 
    2012年~2014年驻莫斯科记者韩梁说,曾因背部疼痛两次就医,分别在私人诊所和公立医院。 
    在那家名为“奇迹”的小诊所,医生服务意识强、态度认真,对病情很是重视,连称韩梁脊柱侧弯到了“最严重级别”,开出“几种止痛药加一疗程矫正按摩加腰背支撑带”的处方。接下来的配药和治疗过程中韩梁发现,这一纸处方花费着实不菲。 
    先说说止痛药。尽管俄罗斯政府对基础药品实施价格调控,以确保民众能够承受,但“去一次药店就会明白,俄罗斯本国制药业不发达,药品市场充斥大量进口药。这些药品疗效好,价格贵,没补贴,要患者自己掏钱。” 
    韩梁在药店看到,一种治疗眼睛过敏的进口眼药水价格是360卢布,相当于70元人民币。一种进口高档止痛药2500卢布,相当于500元人民币。她分析,进口药价高主要缘于民众追捧。“俄罗斯药品市场开放后,质量和疗效较差的国产药处于竞争劣势,民众更信任进口药,宁肯出高价,医生也通常推荐进口药。”据统计,2014年俄罗斯70%的医药市场被外国产品占据。 
    “奇迹”诊所的治疗没有创造痊愈奇迹,韩梁一个月后又来到一家涉外公立医院。她说,医生放出电疗、热疗、腰椎牵引、康复锻炼和外用止痛药等一串“大招”,她的背痛有所缓解,但始终没有根治。 
    离任回国后,韩梁找到一家三甲医院的专家,说起在莫斯科看病的经历。专家诊断,她的脊柱侧弯不严重,不是背痛根源,甚至无需用药,俄罗斯大夫的那些“大招”有过度治疗嫌疑。 
    回顾起这段求医经过,韩梁说,“个案不具普遍性,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现实”。俄罗斯号称让公民“永久享受免费医疗”,但实际上是看病不花钱、买药要花钱。政府调控措施主要针对基础药品,而比国产药更受欢迎的进口药却价格一路飞涨。 
    另外,公立医院投入不足,医生收入不高,拿灰色收入成为“公开的秘密”。尽管药店独立于医院系统,一定程度上切断了以药补医的可能性,但医生推销医疗器械等行为仍然存在。 
  她说:“如果政府能够增加公共医疗投入,优化医疗资源配置,提高公立医院医护人员待遇,完善市场调节机制,或许能给患者带来更满意的就医体验。” 
    从他国的经验教训可以看出,引入市场调节机制只是一方面,要稳定药价,解决“看病贵”难题,优化医疗资源配置、完善药品采购机制、强化医保控费作用、鼓励制药企业加强研发等措施都得同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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