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遍认为，医学既是科学也是艺术。这一逻辑不错，但不全面。我认为对于医学本质较为完整的理解，可用一等式表示，即医学=科学+艺术+哲学。换言之，医学就是要有科学的逻辑、艺术的手法和哲学或辩证的思维。 

　　科学讲求中规中矩、一板一眼，其短板在于有失灵活性；艺术主张打破常规，崇尚灵活、变化和创新，其短板在于容易迷失方向、甚至步入歧途。将科学与艺术相结合，二者可相辅相成、取长补短。医学便需要科学与艺术的结合，倘若顾此失彼，势必问题丛生。比如，某产妇明明紧急告知医生自己快生了，医生却依然要她先去B超室做B超，结果产妇在坐着轮椅去B超室的途中生下了孩子。这是医生缺乏应变力，或者说讲科学不讲艺术的典型案例。当然，医务界也有许多不讲科学讲“艺术”的问题，最典型的就是随医或患之意滥用输液的行为。殊不知，医学崇尚的是基于科学的灵活、变化和创新，它反对违背科学的“随意”。 
　　又如，某癌症晚期患者照常理只有6个月的平均生存期，医生如何让患者平静地接受这个坏消息，是一门沟通的艺术。再举一个既讲科学又讲艺术的正面案例。某儿童医院为了减少患者候诊时间，科学简化服务流程，允许发热的患者先行验血，然后持化验结果看医生。这种基于科学的合理创新的精神和行为，在医务界应该大力推行。 

　　由此可见，有必要在医学之科学与艺术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我以为这个平衡点就是哲学。医务工作者如果学点哲学、懂点辩证法，树立辩证的思维，便可具有符合科学逻辑的灵活性、应变力和创新力。他们因此会习惯于换位思考，从患者的角度权衡医学手段的利弊，最终为患者制定合适和合理的诊疗决策，同时会避免滥用药物或过度医疗。

　　(作者为清华大学医疗管理研究中心研究员)